是谁的脚步唤醒小村的早晨
是谁的大手嗅出田野的彩锦
又是谁像一头老黄牛
默默托起全家的责任
我的父亲勤劳朴实的父亲
为了咱的家你尝遍艰辛
尽管双鬓已染上白发
你仍旧像一棵大树为我撑起绿荫
是谁的背影给我坚定的自信
是谁的言行教我一生的学问
每次听到这首歌,总会想起我的父亲,尽管很少为他写下只字片言,却知道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儿女的千般心事父亲都装在心里,只是从来很少溢于言表,自从那个秋天病了以后,父亲的电话打得更勤了,话语无非是注意身体,不要生气之类的话,如今听来却是满满的温暖。因为距离的原因,很少回家,年前父亲说一起陪母亲过个六十岁生日,我才忽视了这么多年以来都没给母亲过个生日,内疚感传遍周身的时候,思念家的欲望便愈发的强烈。
年28收拾妥当,驱车四个小时就赶回家了,父亲早早的站在门口守候,看到父亲的那一刹那便觉父亲一下老了好多,脸角的皱纹无情的爬上了鬓角,父亲蹒跚的脚步,瞬间刺痛了我的眼睛,在我印象里一向健硕的父亲这是怎么了?心里满满的疑惑、焦虑,追问,母亲告诉我,父亲在下班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下,至今尚未好利索,其实我都知道一定是父亲太累了,原本退休可以好好安享晚年的,却硬兼职了两份工作,没日没夜的劳作,终敌不过年岁的增长,父亲受伤了,可是父亲在电话中从未告诉过女儿,只是每次不忘嘱托女儿,啥事都不要那么急,报喜不报忧一直是父亲的作风吧。刚进屋一会,父亲就把水饺端上了桌,“起这么早,快点吃点东西,暖和暖和”父亲用平和的话语说到,喜欢母亲包的水饺,父亲一直是记得的,每次回家父亲总会提前和母亲包好水饺,而我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尝到父母亲的饺子,那是父母的味道。
父亲兄弟四个,在家排行老二,因为奶奶没有闺女的缘故,所以过早的承担了家里很多的活计,简单的缝缝补补,水饺、馒头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爷爷奶奶走的早,奶奶还没有等到父亲结婚就已撒手人寰,在我三岁的时候爷爷也因病去世,因为自小没有爷爷奶奶的照顾,父亲的担子似乎更加重了,每天天刚蒙蒙亮就会早起帮母亲干一早上活再骑一辆自行车赶往三十里开外的城镇上班,而我却习惯了每天站在门口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村口,这一幕却成为我记忆中最美的永恒。
小时候别人都羡慕我有个在外面上班的父亲,可是只有我知道我们的生活是并不宽裕的,为了供养两个孩子,除了起早贪黑外,父亲还会利用业余时间学木工,父亲学东西是极快的,没多久便可以跟着厂子里的木工组师傅做东西了,闲下来的时候,父亲还会买来电锯,家里的门窗都是父亲一手打制的,我总习惯的问父亲是几级木匠,父亲总会自豪的告诉我“三级”至今我也没弄清楚这个级别是如何区分的,只是看那木头在父亲的刀锯下一块块成型,成为家里一道美丽的风景,把冬天的寒冷挡在窗外,是那么的神奇,父亲总是笑着说,有了这门手艺退休以后可以混饭吃了,父亲在我眼里似乎是无所不能的,就连厨艺也是那么出色,一个简单的菜,经过父亲的烹制,味道是那么的鲜美,小时候最幸福的事就是吃父亲的菜,看着他喝着小酒讲天南地北的事了。岁月不经意间疯长的时候,父亲逐渐老了,看着我们长大成人他似乎看到了美丽的明天,可是上天的安排并没有如了他老人家的心愿。
弟弟毕业与交通学院,因为当时分配到原单位实习,初始工作学习如何使用搅拌机,在一次清理搅拌机的过程中,醉酒的叔叔开动了电闸,弟弟命旋一线,因为一个铁锤的作用力,搅拌机停了下来,慌了神的叔叔赶忙通知父亲,当父亲看到弟弟的时候,腿已经严重受伤了,父亲叫着弟弟的名字,“喜子,醒醒,坚持,别怕,爸爸在呢”当时内蒙的条件还很差的,骨伤这么严重只有济南的省中医才能医治,连夜赶了一天一夜父亲辗转回到了故乡,我们接到弟弟出事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天以后的事了,知道母亲心眼小怕一时承受不起打击直到安顿好之后才通知我们,见到的弟弟的时候他的腿上已打上了钢钉,眼神里的那种绝望、无奈一下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失控的跑出了病房,任眼泪肆意的流淌,不愿去接受如此的现实?这对于刚步入社会的19岁的弟弟该是怎样的一种打击?由于一小块肌肉的严重受伤,有一块地方是需要植皮的,每次疼痛都会让弟弟痛不欲生,父亲就把用手捂着弟弟的眼睛,疼痛的作用力下父亲的手便成了弟弟的“发泄桶”,“儿啦,如果真的可以替换,宁愿我替你受罪”父亲在心底呢喃着,那段煎熬的岁月很长时间日子都是在医院度过的,父亲压根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囫囵觉,一次次看着弟弟在噩梦中醒来,又在哭泣中睡去,高压下的父亲变得更憔悴了,白头发也明显增多了,身板也不那么直了,苍天不负有心人,弟弟的病大约经过一年的治疗好差不多了,这位父亲再不敢让儿子从事筑路工作了,他真的怕了,随后公交公色刚好招工,就让弟弟转行了,这时的父亲也算安心了!
如果说弟弟的病情好转能带给父亲安慰的话,那么我远嫁东营便成了他放不下的挂牵,异地恋情开始时不被父亲接受的。在他印象里我是适应不了外地的环境的,更重要的是从未出过济南的我父亲更多的是不舍。在母亲的哭泣与焦虑中父亲酗酒更厉害了,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喝多后哭了,话也变得少了,可是当时的我却未曾考虑过父母的感受,父亲最终拧不过女儿的固执,同意我与他的交往,前提是房子必须要买在济南的,他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说以后赚了钱就在济南安家(当然这也成了后话)多次的接触父亲感觉小伙还不错,感情的事也算定下来了,订婚是在济南定的,等结婚的时候他的父母强烈的要求我们回东营,婚姻是必须在男方老家办的,从济南到东营的婚车历时好几个小时才在天亮前到达东营,下车的瞬间就发现父亲的脸色难堪,席间父亲喝了好多酒,给父亲敬酒的时候他的眼眶早已泛红“我把闺女就交给你了,她的脾气不好,你要多让着她”父亲叮嘱着小于,站在一旁的我却忍不住哭了,后来弟弟告诉我,父亲那天喝醉了,回到家坐了半宿…… ,后来没过两年弟弟也结婚买房了,房子离父亲很近,经常可以回家看看,偶尔弟弟也会拍些照片给我,说:“要是你离的近该多好啊”!那种说不出的酸酸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便泛红了眼眶……
每次回家总忘不了父亲在村口等待的那道风景,此时的父亲腰身不再挺拔,当你用你的一生撑起这个飘摇的家的时候,多想时光可以为你而停留,不愿在岁月中看你老去……每次看到你那不再利落的背影,总会想起龙应台的那句:“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的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在今生今世的目送中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心里总会泛起几许惆怅,任岁月轮回,父亲的身影在我心中都已成为挥之不去的永恒!